第5章(1 / 2)
这该死的鹰,专捡脾性好的姑娘欺负,相国寺的僧人何在,难道就放任猛禽欺辱香客?桑怡捡起地上的树枝,不断挥舞,也没能驱走这只鹰隼。
来人啊!快来人!
薛氏急得不行,许是呛了冷风,忍不住咳嗽起来,一张脸涨红如血。
手臂传来的痛意让桑宁忍不住闷哼出声,她用力咬了下舌尖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多年来,母亲日夜挂念着流落在外的自己,身体亏空,如今万万不能再受伤害。
这么想着,桑宁也顾不得旁的,狠了狠心,飞快跑进旁边的竹林。
竹林空间狭窄,按常理而言,即便鹰隼把她视作猎物,蓄势待发,也不会轻易钻入其中,桑宁原以为自己能够顺利脱身,岂料这只猛禽似疯了般紧追不舍,侧身冲入竹林的缝隙,翅膀挥动时,还夹杂着尖利凶狠的嘶鸣。
桑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,心脏狂跳不止,有如擂鼓。
即便如此,还是未能甩开那只鹰隼。
正当桑宁心生绝望、仓皇无措之际,身后突然响起一阵破空声。
一支羽箭迅疾而来,穿透鹰隼的胸腔,黏腻滚烫的热血飞溅在她颊边,殷红色泽似开到靡颓的花,配上少女满是惊恐的眉眼,带来极强的冲击力。
桑宁先是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。
有人救了她。
在鹰隼的追赶下,她的帷帽早已不知所踪,再加上散乱的鬓发,沾染血污的面容,破烂不堪的衣衫,简直比乞丐还要狼狈。
桑宁抬眼,环顾四周,目之所及之处只有葱郁竹林,连一道人影都没瞧见。
显然,那位拔刀相助的义士不愿露面。
掌心捏住袖角,桑宁细细擦拭脸颊上残存的血污,很快,那张新月形的小脸儿便恢复以往的白皙纯美。
桑宁施施然福身,边行礼边道:多谢义士相助小女子于水火之中,既然您今日不愿相见,来日可修书一封送往长夏侯府,您的大恩大德,小女子感激不尽,定当衔环以报。
被接回京城四月有余,桑宁虽说学的功课有限,但做人的道理还是懂的,再加上长夏侯夫妇的悉心教导,抛却最初的惊惶后,少女言行举止也称得上落落大方,仿佛被猛禽追赶的人不是她。
话落,桑宁瞥了眼地上鹰隼的尸首,再度行礼,随后挺直背脊,慢步离开竹林。
等人走后,竹林深处传来一句阿弥陀佛。
身着灰褐色僧袍的青年双手合十,俊眉修目间满是不忍,谢三,佛门本是清静之地,你为何在此杀生?
僧人对面是一名年轻男子,约莫二十三四,外表俊朗至极,也锋锐至极,即使身着粗布麻衣,依旧无法遮掩那股子张狂,好似谁都无法让他放在眼里。
男子把弓箭收好,随手搭在肩头,漫不经心道:畜生伤人,杀了就杀了。
四皇子的别庄就在附近,他在庄子里饲养了不少飞禽走兽,偶然会飞至相国寺,你一箭射杀这只鹰隼,相国寺该如何向四皇子交代?僧人揉了揉酸胀的额角,望着老友频频叹气。
谢三冷笑,怎么,需要我亲自去找谢琉裕?
僧人噎了下,倒也不必。
他顿了顿,语带疑惑的问:你生性倨傲,又在战场上历练多年,平时最不喜多管闲事,方才怎的突发善心,救下那名香客?
谢三不语,神情比刚才还要冷淡。 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