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(1 / 2)
他貌似有些紧张,可嗓音低沉又温润,不带任何的攻击性,是与谢三完全不同的人。
桑宁内心的惊恐不安稍稍褪去,她福身回礼,眉目低垂,态度透着些许回避。
沈公子果然一表人才。薛氏不由赞叹出声。
今日若非出了鹰隼伤人之事,薛氏肯定会邀请这位探花郎一起吃茶,偏生宁儿受了惊吓,身上还有伤口亟待处理,不便在相国寺耽搁时间。
薛氏眼底划过遗憾之色,又与沈既白交谈几句,才带着两个女儿坐上马车。
桑宁被风吹得头昏,刚准备将窗扇阖严,突然扫见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。
玄色衣袍勾勒出男子的宽肩窄腰,仿佛蓄势待发的弓,劲瘦却不失力量。
桑宁猛地关紧窗扇,发出砰的一声响。
隔着窗纸,她没能看到男子转过身,注视长夏侯府的马车。
掌心攥着同样的雁鸟香包。
桑宁面色惨白,连连摇头,修剪得宜的指甲陷进肉里。
不可能!
那个人早就死在了战场上,死前被敌军的凌.辱,受了枭首之刑,连具全尸都没留下,怎么可能出现在京城?
定是她眼花看错了。
更何况,天下之大,身形相似者不计其数,刚刚只是道背影,也许转过头来,看清楚五官就不像了。
桑宁默默安慰自己,天知道,她刚刚差点被那名男子吓破了胆。
如果谢三真死而复生,只怕能把她逼疯。
车轮慢慢转动,吱嘎作响。
桑怡发现妹妹心不在焉,问:宁儿,你脸色不好,可是对沈既白不太满意?
桑宁摇摇头,否认:与沈公子无关,只是受了些惊吓,须得歇息片刻方能恢复。
也不知那只鹰隼从何处来,居然能在相国寺出入自如,我瞧着寺里武僧明知鹰隼的存在,仍不管不顾,怕不是有主的畜生。
桑怡性情爽利,骂人时也不遮不掩。
鹰隼爪上戴着一只金环,主人应当是京中知名的勋贵。桑宁轻声回道。
即便是天潢贵胄,也不该拿旁人的性命当儿戏。薛氏眉头微拧,顿了顿,再度发问:鹰隼流了这么多血,想必活不成了,究竟是怎么回事?
对上母亲担忧的眸光,桑宁握住她的手,道:刚才我冲进竹林躲避袭击,谁知鹰隼居然紧追不舍,我跑得没了力气,多亏了一位义士出手相助,弯弓搭箭,射杀了那只鹰隼,救了女儿一命。
杀得好!旁边的桑怡忍不住拊掌。
只是那义士未曾露面,女儿也无法向他道谢。桑宁有些苦恼,她不愿白白承人恩情,总想着回报一二,偏生对恩人一无所知,让她很是为难。
宁儿莫急,许是寺内武僧见不得畜生张狂,又怕开罪权贵,便隐藏身份宰杀鹰隼,他既然没有主动现身,必定有所顾虑,你也无需因此事劳心费神。
桑怡挽起破损的袖襟,看着少女被利爪抓挠后的胳膊,隐隐渗血,与原本雪色的肌肤对比分外鲜明,心疼地红了眼。 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