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章(1 / 2)
他缓了半晌,字斟句酌的解释:先前舍妹不懂事,与桑二姑娘起了争执, 但她是被家里人宠坏了, 脾气火爆,心肠却十足柔软,平日里瞧见流浪的猫狗都会喂食,想来也没甚恶意,绝不会与惊马一事有关。
哦?桑宁拉长语调, 一步步走到费东生面前,费统领,不如你和我打个赌,假如费姑娘没参与到此事中,我会亲自登门赔礼道歉,若是她真牵涉其中,你便辞去禁卫武官一职, 如何?
宁儿休要胡言!站在旁边的桑怡急忙出言制止, 这个赌局显失公平,傻子才会同意。
要知道,费东生本就是镇国公府的公子, 身份不凡,又领了禁卫武官一职, 乃是新帝面前最得力的臂助,就算眼下看在新帝的面子上应下赌局,心中难保不会生出愤怨,若他郁气难消,日后借机报复宁儿该怎么办?
和桑怡想象中不同,比起所谓的愤怒,费东生胸臆间翻涌着的更多是羞愧,毕竟他一个九尺男儿,无论如何都要做到言出必行,不该在应允了陛下的命令后又阳奉阴违,只为隐瞒消息,将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置于险境,害得桑二姑娘目力受损。
费东生面颊涨得通红,没有任何犹豫,点头应是。
费某相信舍妹的人品,也愿意打这个赌!费东生拍了拍胸口。
很好。桑宁轻声赞叹,粉润唇角略微仰起,笑容格外灿烂。
谢三没有阻止两人的赌局,他耐心等待片刻,站在少女身侧,问:赌局既已开始,你二人打算以何种方式验证?
费东生老实的摇摇头,下意识看向桑宁,就听后者道:费统领方才说过,费姑娘经常给流浪的猫狗喂食,甚至身边还养了几只宠物,可是真的?
费东生不明白桑宁问这番话有何用意,思量片刻,还是老老实实承认了。
上回莼伊来府时,偶然提起过费盈君的一个习惯,后者腰间会佩戴一只颇有分量的荷包,里面放的并非金银首饰等零碎物件儿,而是一粒粒黄豆大小的铁珠,联想到刚从马腹中剖出的烙铁,桑宁脑海中的猜测已经坐实了七八分,只消再验证一下其他线索,真相便能水落石出。
能否将那些猫狗抓来?桑宁看向谢三。
这有何难?
谢三为了避嫌,没把差事交给费东生,反倒冲着总管太监耳语几句,后者连连应是,白胖面庞上堆满笑意,瞧着格外谄媚。
这同猫狗有何关系?姐姐,你是不是魔怔了?不仅费东生满脸疑惑,桑思孺也不明白桑宁折腾这一通到底为了什么。
桑宁笑而不语,也不急着解释,姿态悠然的走进客房,用温水洗净掌心的血迹,小口小口吃着宫人们提前准备好的杏仁酪,杏仁酪中还特地加了些桂花蜜,正是桑宁最喜爱的吃法。
桑怡端起瓷碗,手拿瓷勺轻轻搅动,道了一句别庄内的仆婢侍奉的委实周到,随即抬眸,若有所思的看了俊美逼人的新帝一眼。
桑宁没发现桑怡的变化,她闭目养神,眼前浮现出费盈君的模样,腰间确实有一枚沉甸甸的荷包,上面纹绣着憨态可掬的狸奴纹样,尤为精致,任谁也想不到,荷包中盛放的竟是上百枚铁珠。
初听见这个习惯时,桑宁还有些疑惑,不明白费盈君携带铁珠的用途,结合她经常喂食猫狗的习惯,怎么看怎么诡异,因此桑宁提出让谢三把猫狗带至近前,也能查个彻底,不至于冤枉了好人。
几人在别庄花厅内坐了小半个时辰,总管太监才气喘吁吁踏过门槛,他身后跟随两名小太监,手中提着罩着黑布的铁笼,隐隐还有微弱的猫狗叫声响起。
费东生率先站起身,三两步走到铁笼前,一把将黑布扯下,两只白猫、两只京巴分别趴伏在地,身形虽不算小,可精神头却称不上好,蔫巴巴的。
陛下,这四只宠物正是奴才从镇国公府找来的,进门时,两只白猫还在吃点心,奴才顺便拿了碟点心回来。总管太监恭声道。
费东生转头望向桑宁,拱手道:桑二姑娘,舍妹喂养过的猫狗已然带到,你想查什么都无妨,只消解除误会即可。
他与陛下是出生入死的袍泽兄弟不假,但盈君和陛下却没见过几次,若真让万人之上的帝王生出抵触,对闺阁女子而言是祸非福,费东生身为兄长,又受了镇国公府的养恩,自然有责任护住妹妹。
桑宁不紧不慢地往前走,她蹲下身,看着其中一只白猫过分鼓胀的腹部,慢声道:不知费姑娘是喂了何种吃食,把白猫养的如此健壮,光吃些糕饼恐怕不行。
费东生虽心思粗犷,却也不是傻子,将桑宁意味深长的话收入耳中,下意识拧起眉头。
桑二姑娘有话不妨直说。
劳烦费统领伸出手。桑宁也不客气,等费东生依言照做后,便继续指挥:感觉如何? 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