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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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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桑宁摊开手掌,细白无暇的软肉与灰扑扑的铁屑形成鲜明对比,让费东生愣在当场。
  第60章
  费东生身为禁卫武官, 自然清楚正常糕饼中不该出现铁屑,可说不准有误会呢?盈君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姑娘,自小锦衣玉食, 从未受过半点苦楚,又何必以此等手段磋磨毫无反抗能力的猫狗?
  抱着这种堪称侥幸的想法, 费东生伸手从瓷盘中拿起一块糕点,用力碾碎,掌心也多出了同样的铅灰色碎屑, 坚硬而锋利。
  此时此刻, 男人高大身躯晃了下,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。他心知肚明,此事不是桑二姑娘刻意陷害,而是铁一般的事实,毕竟盈君喂食猫狗之举日日不辍, 眼前这几只牲畜肚腹中无法消化的碎铁分量不少,显然并非一夕为之,而是不停累积所致。
  桑二姑娘认祖归宗刚满一年,盈君喂食猫狗的习惯则在数年前便养成了,她看似心肠柔软,舍不得这些动物受苦,他的养母镇国公夫人心疼女儿, 把浑身颤抖的盈君抱在怀里, 一叠声的安抚着,还让费东生好好照顾妹妹,免得她因太过心善被旁人折辱。
  当时费东生没有任何犹豫, 便应承下来,可他没有发现, 送进费盈君院中的小动物却活不了多久,短则数月长则半年,就成了一具毫无生机的僵硬尸体,而费盈君每次埋葬猫狗都会泪流满面,费东生本以为是这些猫狗体质孱弱,岂料还有他未曾察觉的隐情。
  男人颓然的闭了闭眼,他怎么也想不到,妹妹不仅仅是娇惯蛮横,还狠毒到了此种地步,将铁屑掺入糕饼中,以行善之名作恶。
  桑宁瞥了费东生一眼,倒也没有出言嘲讽,她转头望着总管太监,淡声道:您能否寻来给禽畜看病的大夫?几只猫狗的肚腹虽说鼓胀,精神不济,但胃囊显然还未坠破,若将体内的碎铁取出,或许能多活一段时间。
  桑宁嘴上这么说着,心里却没抱多大希望,这些流浪猫狗再是弱小不过,它们不通人言,即便受尽折磨也无法诉说,因此才被费盈君选作玩弄的对象。她行事虽不算张狂放肆,但喂食起来毫无顾忌,先在糕饼中动手脚,又随身携带铁珠,救活的可能性不大。
  桑思孺看着好奇,也像费东生那般,抓起糕饼大力揉搓,但常年持笔的手掌比不得满是粗茧的军汉,被铁屑划得又红又肿,好在没流血。
  见状,桑怡气得不行,再也顾不得大家闺秀的体面,狠狠拧着桑思孺的耳朵,后者连声惨叫。
  大姐,快松手!桑思孺讨饶道。
  你能不能安生点?桑怡咬牙切齿的威胁。
  桑思孺点头如捣蒜,根本不敢反驳。
  上元灯会本就热闹,城中的男女老少都会出门玩乐,镇国公府也不例外,主子们大多在外赏灯宴饮,总管太监乘着夜色前往时,直接吩咐几名身手矫健的麒麟卫将猫狗擒住,三下五除二装进铁笼中,没有惊动任何人。
  因此,这会儿费盈君还未得着消息,也不知自己做的孽桩桩件件呈现在新帝和养兄眼前。
  盈君为何要这么做?费东生低声喃喃,想不明白费盈君这么做的理由。
  可他想不明白的事情,谢三仅看一眼便心知肚明,费盈君完全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,她秉性恶劣,习惯了以摧残弱小生命的方式取乐,只不过这些年来隐藏的好,一直没被旁人发现罢了。
  费东生要不是跟着他,常年呆在边关御敌,否则指不定早就察觉端倪,也不至于蒙在鼓里这么多年。
  原因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结果。那匹疯马落得暴毙的下场,正是被烧红的铁块灼伤所致,与费盈君折磨猫狗的手段如出一辙,东生,你真觉得费盈君是无辜的么?谢三负手而立,语调格外平静,可说出口的每个字都让费东生滞闷非常,大受打击。
  陛下,我、
  事实摆在眼前,费东生清楚自己再怎么辩解都是徒劳,他深吸一口气,转头望向桑宁,瓮声道:桑二姑娘,费某愿赌服输,今日便辞去禁卫武官一职。
  桑怡扯了扯桑宁的袖襟,欲言又止,少女却恍若未觉,轻轻点头,费统领果真守信。
  桑宁之所以这么做,并非因惊马一事迁怒费东生,挟私报复,而是另有目的。
  费东生是镇国公府的养子,与费家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,往日也不受看重,不然怎会将其扔到军营里历练?若运气好能立下战功,谋个体面的职位;若运道不好,指不定会留下伤残,落得一个马革裹尸的下场。
  最开始桑宁误以为费东生是镇国公的亲子,还疑惑了好半晌,不明白费家人为何如此狠心,但知晓他是养子后,立时便想通了。
  镇国公府根本不在意养子的死活,他们只想维系公府的门楣和荣华富贵,偏生亲子文不成武不就,又舍不得送上战场拼命,而府中恰好还有一个记挂着养恩的费东生,便是一枚最听话的棋子。
  费东生父亲是老镇国公麾下的一员小将,作战勇武至极,斩杀了不少敌人。多年前,异族与奸细勾结,在行军途中设下埋伏,是费东生的父亲舍身相救,保住了老镇国公的性命,自己却撒手人寰,留下襁褓中嗷嗷待哺的独子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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