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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2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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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秋月白伏在雪地之上缩成一团,像一只冻得发抖的受伤小兽,孤独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。
  他还想抬头最后再看一眼雪。皑皑白雪将所有的一切都盖住,天底下最肮脏的东西也在此刻变得无暇,连身上粘腻的血也被雪藏住了,或许自己走的时候也能面前像雪一样干干净净,像这一片月光,静静的消散。
  可是就在这时候,从远方、从月亮与山、与雪地交界处出现了一个红衣人影,那人骑着高马,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自己。
  他急匆匆地往这边跑来,急促得仿佛丢了命与魂魄,仿佛再慢一点就会丢掉此生最重要的东西。
  ——陆绯衣。
  秋月白不曾见过九年前夜闯得意楼的少年陆绯衣,但他想过,那大抵十足意气风发,全江湖的少年都不及他。想象中少年蹁跹的衣袂与远方的人影重合,可他听不见马蹄声,四周安静的只剩下他一个人而已。
  他用最后的力气在地上写下几个字,而后用身躯盖住,以免大雪将其抹平——此生所有念想,皆掺在这其中。
  死亡似乎快到了。
  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,天边的红衣人忽然间就到了眼前,翻身下马,跌跌撞撞一把拥住了他——
  大概南柯未醒、黄粱未熟。
  可那个滚烫的身躯无比真实,颤抖着告诉他:“我来了。”
  “我来接你了。”
  第119章 番外一:后记
  秋月白是在从得意楼回来的第三天醒的。
  彼时陆绯衣守在他的床前,正垂着眼皮打瞌睡,正昏昏沉沉时,就听见有人咳嗽。
  陆绯衣一听到声音耳朵就竖了起来,紧接着欣喜若狂,不一会儿,所有人都知道秋月白醒了。
  这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!陆绯衣寸步不离蹲在那里盼星星盼月亮就是为了这一刻,眼下人醒了,更加把人当宝贝似的含在嘴里怕化了,捧在手里怕碎了。
  秋月白恢复力还算不错,半个月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,只是伤口还带着些阵痛,倒不是什么打紧的事。
  卧床多日,他消瘦了许多,下巴尖了,脸色也带着苍白,垂着眼时睫羽扑闪扑闪的,不过虽然病过,但极好的骨相撑着皮囊,坐在那里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一幅画一样。
  大清早,他披着狐裘坐在台阶上,没过多久身后的门“啪嗒”一声被人踢开,陆绯衣大大咧咧从里面蹦出来,一阵吱哇乱叫之后晃晃悠悠坐在秋月白身边,搂住他的肩就是猛地亲了一口雪白的脸,一套动作行云流水。
  还不忘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脖子。
  秋月白皱着眉头不轻不重的推了一下他,见到推不动后就不管了。
  陆绯衣嗅着他身上的味道,淡淡的幽香与药的味道混合在一起,让人觉得很踏实很满足,那是不安之后最好的安慰,是做过生离死别的梦后惊醒时摸到梦中人的感动,万种情思不由自主,千般憾恨从空中轻轻降落,被洁净的雪掩埋。
  从他的动作中,秋月白感觉到了他的思绪,拢住了拥抱着自己的人。
  真是奇怪,分明差点死了的人是他,但最不安的却是陆绯衣。
  秋月白想,或许因为陆绯衣年纪要小一些,粘人一点、不安一点也是正常的。
  毕竟最先找到自己的是他,那时候秋月白受了重伤,他自己也觉得想来是不好看的,或许将人吓到了。
  秋月白这辈子没有兄弟姐妹,也不太懂平常人家兄弟姐妹之间相处的状态,不过总归放温柔些不会错,想到这,他动作带了点柔情,轻轻抚摸着陆绯衣的后颈。
  这么摸着摸着,抱着他的人抬起脑袋,那一张俊俏的脸就在眼前
  秋月白盯着他那张放大的狗脸,很轻很轻的摸了一下他的头发:“……看什么?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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